第 16 章 日升_晚光摇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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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6 章 日升

  为了不给他添乱,舒蕴最后红着眼望了下碎冰蓝掉落的地方,只能按他说的做。

  之后她小心翼翼地抬起头,却看见为了方便动作,霍景司更大幅度地打开了车窗。

  一枪接着一枪,毫不犹豫地击到了悍马的前面两只轮胎上。

  迈巴赫也没落到什么好处。

  几乎是等同于同归于尽的方式,两辆车的轮胎同时报废。

  而他们与那群人之间,只剩下不到十米的距离。

  “阿蕴,下车。”

  霍景司话音落下的同时,舒蕴也快速动作,两人在同一侧下了车。

  这是舒蕴第一次感受到霍景司身上野性狂傲的一面。

  后面枪声不断,大雨倾盆而下,他带着她在树丛里疯狂地奔跑。

  道路泥泞,雷声刺破天穹,雨水遮眼。

  反倒为他们争取了逃跑成功的可能性。

  无奈舒蕴身上穿着旗袍的开叉实在太低,跑得很是费劲。

  霍景司带着舒蕴掩到一个灌木丛里,手里拿着一把瑞士军刀,一刀割开了她的旗袍侧摆。

  布帛应声而裂,舒蕴垂眸,看见霍景司转手又是一刀。

  她长极七分的旗袍瞬间短至五分。

  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愈加靠近,大约有四五个人。

  霍景司看准时机,一声枪响,子弹转瞬打了出去。

  为首人的腿部中了一弹。

  其余人见状,下意识去查看为首那人的伤势,几人的步伐明显变慢。

  就在这时,舒蕴清楚听见,那群人的后面传来了连绵不绝的枪声。

  是霍景司的人来了。

  意识到他们似乎要安全了,舒蕴体力不支,脚步在不知不觉中慢下来。

  她被霍景司牵在手里,触感潮湿温热,瓢泼大雨之下,入目便是他挺括的背影,极具安全感。

  枪声渐止,那群人终于被他们甩远了,两人慢慢停下脚步。

  舒蕴穿得单薄,雨水顺着脸颊往下淌,一头长发湿哒哒地贴在侧颊上,她被冻得瑟瑟发抖。

  霍景司脱掉外套披在了舒蕴的身上。

  他上下检查她的身体,问,“哪里有受伤?”

  舒蕴摇头,视线一转却看见霍景司的胳膊处不断往外渗着鲜红的血迹,白色的衬衫几乎要被染透。

  像是本能一样,舒蕴的眸子里霎时酿起一团泪水。

  好像有什么在流失,心底逐渐变得空洞。

  舒蕴眼泪汪汪的,伸手想要碰一下那里,又怕他痛。

  “霍景司,你受伤了。”

  舒蕴的声线里夹杂着明显的哭腔,听起来像是整个世界都要坍塌。

  女人凝白的脸颊上雨水泪水交织融合,根本分不清楚。

  霍景司用指腹轻柔地擦抹着她脸上的水渍。

  他指骨常戴的那枚戒指碰到舒蕴的侧脸,那冰凉的温度刺得她一个瑟缩,瞬间哭得更厉害了。

  男人唇线渐渐泛上一层浅白,嘴角却缓缓勾起来。

  一边擦着她不断往下掉的眼泪,轻柔地叹气,“哭什么,”

  “阿蕴,你看,连老天爷都在帮我。”

  “嗯?”舒蕴眼神湿滢滢一片里夹杂着满满的迷蒙和茫然。

  根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,明明他都受伤了,竟然还能笑得出来。

  霍景司弯了弯唇,抬手整理着舒蕴颊侧凌乱的湿发,“我们安全了。”

  舒蕴听着,眼泪却愈加汹涌了。

  是啊,他们安全了。

  夜色昏沉,他们刚刚从恶徒手里逃脱。

  劫后余生的时刻,舒蕴和霍景司在大雨滂沱中对视。

  泼天的雨水淋透全身。

  舒蕴静静望着他,一眼犹如过了万年。

  她想起曾经在南城,他也和她说过类似刚才的话。

  老天爷都在帮助他。

  她问他在帮助他什么。

  他说,在帮助他讨她的欢心。

  所有的云泥之别,还有他对她那些不太单纯又似是而非的想法。

  在这样的时刻里,再也显得无足轻重。

  有什么意义呢,她好像在眼睁睁地看着自己,静默地沦陷。

  起码现在,她是享受和他在一起的。

  “这次南城真的回不去了。”

  想到刚才那些亡命歹徒,霍景司眼底染上料峭的凉意,话里分明又透着明晃晃的愉悦。

  舒蕴听出来,他这时候竟然还有闲心说这件事。

  眼前男人依旧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,即使受了伤淋了雨,也难掩他的清矜和贵气。

  “霍景司,”

  舒蕴望着霍景司侧臂大片红色的血迹,喃喃着,想伸手触碰他,却又缩回手。

  明明自己都受伤了,脱离危险后的第一想法却是关心她如何,舒蕴再也绷不住情绪,带着浓重的哭腔问他,“你疼吗?”……

  本章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!明明自己都受伤了,脱离危险后的第一想法却是关心她如何,舒蕴再也绷不住情绪,带着浓重的哭腔问他,“你疼吗?”

  霍景司听见,又看见舒蕴哭得惨兮兮的模样,心间第一次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漫出来。

  男人裹紧舒蕴身上的衣服,指骨摩挲她的侧脸,低声呢喃,“阿蕴宝贝啊,”

  他给她抹泪,温柔话音里偏又透着股玩世不恭的哂意,像是一点儿也不在乎似的,“怎么就能哭得这么惨呢。嗯?”

  “你到底疼不疼。”

  他的双眸一如既往的清濯柔和,舒蕴却在雨水的倾泻中泪眼婆娑,整个人看起来可怜极了。

  她丝毫不顾忌自己现在有多么狼狈,红着眼睛嗓音轻颤。

  像是情人间的赌气,又执着,“你不回答我,我就要回南城。”

  闻言,霍景司按上舒蕴的肩,微俯下身,隔着雨幕直视她湿漉漉的眸子,语带纵容,“要不要试试,我到底还疼吗?”

  “怎么试?”舒蕴有些不明所以,下意识便问道。

  男人倏然笑了下,眼尾弯起道细小的弧度,什么也没有说,径直箍着舒蕴的后颈对准她的唇亲了下来。

  他吻得又狠又急,力道大得吓人,像是要把她彻底揉进他的身体,和骨血。

  霍景司的吻,和他的人一样。

  脱了温润柔和的假象,强势,而又不容拒绝。

  大雨逐渐消止,舒蕴轻轻闭上眼睛,双手攀上了霍景司的肩,回吻起他。

  她避开他受伤的地方,竭尽全力感受他的存在。

  “嗯...”

  她被他抱得很紧,湿漉漉的红唇被他吻得有些狠,磨出粉白和绯红不断变换的印记来。

  耳边混合着他有力的心跳和喘息,没有哪一刻要比现在,更让舒蕴觉得安心了。

  过了一会儿,霍景司的吻还在继续,舒蕴被他磨的,呼吸都要发紧,逐渐被一寸寸夺掉。

  有一股窒息感传遍体内,舒蕴轻推他,忽然感到一阵后怕,“霍景司...他们会不会...还会回来?”

  “不会。”

  霍景司缓缓放开舒蕴,手机这时传来消息,说都解决了,在处理善后事宜。

  霍景司将信息简略说给舒蕴听。

  迟来的反应,舒蕴蓦地瞪大了眼,“霍景司,他们...你...你们没有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吧?”

  “没有。”霍景司只回了这两个字,却没有再详细解释其它什么了。

  就算要做,也不是他做。

  何况这是在境外,持枪合法的临岛,即使当街杀人也是很常见的事。

  舒蕴点点头,没有追根究底。

  大哭一场,她的眼皮都有些肿了,身上的旗袍破碎凌乱,整个人看起来可怜兮兮的,却满脑子想的都是霍景司身上的伤,“那我们赶紧去医院吧,你受伤了,需要上药。”

  霍景司揽着舒蕴往回走,安抚她,“不碍事,死不了。”

  “我们先回去,车上有药箱。”

  走了大约二十分钟,两人又回到了那辆车子前。

  这边的灌木丛充满了被碾压过的痕迹,枝叶破碎凋零,看起来发生过一场很激烈的枪战。

  迈巴赫静静立在这里,除了轮胎被爆掉,其它从表面上看起来还算完好。

  霍景司开了车门,舒蕴一时不防,直接被男人单手揽起来抱进了车里。

  猝不及防间,舒蕴的身子突然腾空,视野里飘过大片的红,她的气性顷刻间便浮了上来,“霍景司,你的手还要不要了?”

  “没用那只手呢。”

  霍景司也坐了进来,凝视她白里透红的小脸,扬唇轻哂,“脾气怎么这么大嗯?”

  舒蕴抬手打他,却还是避开他受伤的地方,气恼不已,“我不要理你了。”

  她讨厌他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的样子。

  明明七年前,她满身泥泞,是他伸手将她拉起来,说无论何时,都要爱护自己的身体。

  因为除了自己,没有别人会比你自己更爱它。

  “嘶...”

  “怎么了?”

  听见男人似是吃痛的声音,舒蕴一瞬间又紧张起来,“是我碰到你了吗?”

  “对不起。”她和他道歉。

  “阿蕴,”霍景司嗓音里混合着蒙蒙的笑意,“不能对病人这么凶。”

  知道他根本没什么事儿,舒蕴头往车窗户那边偏,压根儿不想搭理他了。

  “帮我上药,嗯?”

  霍景司摩挲了下舒蕴的后颈,带点儿一贯的诱哄,“药箱在你手边的暗格里。”

  听见这话,舒蕴不和他置气了,而后按照霍景司说的,打开暗格找到了药箱。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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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她努力回想之前在户外医疗课上学到的知识,从药箱里挑挑拣拣出来了需要的工具和药物。

  舒蕴拿起药箱里的剪刀,正要剪开霍景司的袖子。

  却见霍景司懒懒往椅背上一靠,拒绝的姿态,“不用剪刀。”

  “嗯?”

  舒蕴瞪他,都这时候了,怎么还这么多要求?

  车厢里亮着暖黄的灯光,往下流泻的光晕柔和了他矜冷的侧脸。

  霍景司缓缓拿过舒蕴的手,放在脖颈下方的纽扣上面,眸光仿若暗含缱绻,“帮我解开。”

  “...”

  成年男人炙热的体温落在舒蕴的手指上,温暖了她本来在外面待久了冰凉的手,甚至有些烫。

  舒蕴张张唇,“…霍景司,这时候你还要耍流氓吗?”

  霍景司抬抬眉毛,神情藏着恼人的坏,“衣服脱了不是更方便你上药?”

  “你是不是想多了?嗯?阿蕴。”

  舒蕴红着脸,一粒粒解开了霍景司衬衫的纽扣,害怕扯到他的伤口,动作极其小心翼翼地脱了下来。

  霍景司的伤在右手上,鲜血已经染遍整个上臂,根本分不清伤口在哪里。

  眼看着舒蕴的眼泪又要落下来,霍景司指腹按住她的眼角,“别哭,嗯?”

  “再哭眼睛都要瞎了,这点伤没什么。”

  舒蕴吸了吸鼻子,慢慢忍住泪意。

  霍景司坐在右边的位置,然而舒蕴靠他左手更近。

  她看了男人一眼,什么也顾不得了,直接翻身坐到了霍景司的腿上。

  突然这么靠近的姿势,舒蕴脸上的表情却倏然沉静下来,看起来无波无澜的,“要开始给你上药了,疼的话说一下。”

  舒蕴拿过酒精给霍景司的伤口清洗消毒,伤口的地方逐渐露出来。

  她看着那伤口,终于放下心,还好没有中弹,应该只是被流弹所擦伤。

  消毒完,舒蕴又给霍景司上药,最后用纱布包扎的时候,想起一件事。

  便问他,“你刚才为什么不让我再回到副驾驶?”

  “为什么?”

  霍景司倏地笑了,“当然是因为前排危险啊宝贝。”

  “总不能让你因为我受伤。”

  舒蕴眼眶红红的,也因此忽略了他一声又一声缱绻的称呼,满脑子都是,要不是他开窗用枪,他也不会受伤。

  “可是那些人明明是冲着你来的,你才危险。”

  “傻不傻啊,”

  霍景司指腹按了下舒蕴的眼角,像是要将她的泪意止住,“和我在一起,你以为他们会放过你?”

  “谁和你在一起啊。”

  他这话说得不明不白,舒蕴也终于意识到两人现在的姿势,何止暧昧。

  即使两人接过那么多次吻,可这还是第一次,他完美精壮的上半身整个大喇喇地裸露在她眼前,纹理分明,线条流畅。

  舒蕴看着,耳尖浮上层红晕,她慌忙避开视线,垂眸间却又注意到自己的旗袍现在只有五分短,整个修长凝白的腿都暴露在空气中。

  舒蕴动了动身体,想要从他身上下去。

  “别动,阿蕴。”

  霍景司的大掌倏地按在了舒蕴的腰际,制止了她的动作。

  男人唇线擦过她的耳际,音线低哑透着暗昧,“刚包扎完,还有点儿疼。”

  闻言,舒蕴登时不敢动了。

  明明知道他说的可能是假话,又心甘情愿。

  腰侧是他暖昧的体温,滚烫里带着轻痒。

  舒蕴耳边又听见霍景司,用着那种独特的专门蛊惑人的腔调说,“阿蕴,你知不知道,坐在一个男人的腿上,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?”

  “霍景司,你是个混蛋。”不让她下去,转瞬却又这样说。

  舒蕴实在不知道该往哪看,干脆直接低头埋在了霍景司的胸膛,鼻尖全是他身上清冽的雪松味道,成熟荷尔蒙的气息引人流连。

  如果不是这场意外,她此时可能已经在南城了。

  舒蕴抬起头,唇齿落在霍景司的唇珠上,轻咬了下。

  往日总是清冷的音线缠绵又勾人,连带着微红眸子里暗藏的风情也泄露几分,“霍哥哥,你赢了。”

  远处有不断变幻的光线闪过,是霍景司的人来了。

  舒蕴被霍景司带着,进了一辆更加宽敞安全的车子里,里面有干净的食物和水。

  车子匀速地穿过森林,往外面驶去。

  副驾驶上还坐着一个身体威猛健硕的男人,神色严肃,一身黑衣,像是保镖。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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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栖身在一片晃晃荡荡的安稳中,舒蕴长舒一口气。

  还好,都过来了。

  而后,视线不经意往旁边一转,舒蕴看见了一摞叠得整整齐齐的旗袍。

  耳边适时响起霍景司的声音,“不知道你的尺寸,便多买了几件。”

  “…”

  舒蕴哼他,“亲也亲了,抱也抱了,没量出来?”

  “看来阿蕴很有经验?”

  霍景司拉下挡板,指骨抬起她的下巴,在上面轻轻啄吻,磨得她哼哼唧唧,偏用拉长的尾音继续磨她,“嗯?”

  “痒。”舒蕴轻轻拍开霍景司的脸,手掌在他下巴下摸了摸,上面泛起一点青色的胡渣,刚才蹭得她脸痒痒的。

  但她又很喜欢落在手上的触感。

  出了树林,车子直奔医院,在院门口停下。

  此时车里就剩下舒蕴一个人,她匆匆换好崭新的旗袍,下了车。

  霍景司托人买来的旗袍和她平常贯穿的是差不多的款式,颜色也一样。

  “临岛竟然有卖旗袍的?”她问。

  舒蕴总觉得,旗袍是他们中国的文化,在临岛这种远离中国边境线的小岛,应该几乎不会有。

  就算有,想必也很难找。

  霍景司不置可否,“想找,总能找到。”

  夜晚的医院依旧忙碌,值班医生重新给霍景司上药包扎,最后嘱咐道,“按时一天三次换药,伤好前不能碰水。”

  从医院出来后,两人进了后车厢。

  “阿蕴,想不想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?”

  “跟我。”霍景司视线凝着舒蕴,补充道。

  舒蕴眼神定格在他比天际的星还要亮的瞳眸里,几乎要融化在里面,她静静地想。

  他从来都是这样,永远绅士而妥帖。

  会细细征询她的意见。

  其实舒蕴想问,他不用工作吗?

  她也隐隐听说过,霍景司刚从国外留学回来,并全面接手了霍氏集团,现在应该很忙才是。

  她又想问,如果现在坐在他眼前的是别的女生,他也会这么邀请她吗?

  还有那天傍晚,他披在她身上的外套,是只给她披过吗?

  可是到最后,舒蕴什么也没问出来。

  她仰头吻他的下巴,上面细碎的胡渣弄得她的红唇痒痒的,却格外喜欢。

  “好啊。”最后,舒蕴轻声道。

  …

  第一站,舒蕴选择了位于中国最南方的沿海城市。

  他们坐飞机回到国内,面对久违的陆地,舒蕴觉得无比亲切,情不自禁感叹,“还是国内最好最安全了。”

  坐上车以后,舒蕴看向主驾驶的男人,“霍景司,我们去海边露营吧,好不好?”

  海边人少,她想,那里才是真正无人认识他们的地方。

  无人打扰。

  他只是他,她也只是她。

  “现在这个季节海边人应该不少。”

  霍景司低声问,“喜欢人多的地方?”

  舒蕴摇头,“也不算,”

  她只是喜欢有烟火气的地方。

  “我更想看星星,然后第二天早起看日出。”

  夜晚的星空和晨起的日出一样,对于舒蕴来说,不管人潮汹涌与否。

  是能让她感受到烟火气的地方。

  舒蕴以为凭着霍景司一贯的做派,生来清矜,不会迁就任何一个人。

  今晚的住处会是豪华的海景房。

  到了傍晚,海边人群逐渐散去,潮水上涨,所有的印迹都被冲刷干净。

  海滩转瞬又恢复本来的模样。

  霍景司牵着舒蕴的手,两人在海边走走停停,最后走出去好远。

  更加湛蓝清透的海域逐渐映入他们的视野。

  舒蕴本来以为霍景司是带她去酒店,可眼前一片空茫茫,沙滩成片,浪潮拍打礁石,身后是大片浓郁的绿,一直绵延到很远。

  周围五十米,恐怕都没有酒店的影子。

  “这是?”

  也是这一个不经意的逡巡,舒蕴注意到,就在距离两人不远的地方,有一辆通体黑色的越野车。

  车身棱角分明,透过车的样子,几乎就能想象出这辆车的主人,会是怎样的张扬肆意。

  “咦?这儿还有别人呢,霍景司。”

  舒蕴眼神微动,凝白而短的指甲轻轻挠了挠霍景司的掌心,“我以为这儿只有我们了。”

  “或许?”霍景司忽然停下脚步,望着她挑眉。

  男人站在暗黄色的沙滩上,身后是滚滚的潮水,青蒙蒙的天幕偶有星子散落,辗转着落入他的眼睛。

  晚星融入他的眼眸,舒蕴恍然,这才是她一直想看的人间烟火。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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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“嗯?”

  她作乱的手被男人轻攥了下,而后舒蕴手中一空,垂眸,看见霍景司放开了她的手。

  视线一转,却见身高腿长的男人立在越野车车尾处,隔着蒙蒙的夜色唤她,“阿蕴,来这儿。”

  舒蕴走过去,后车盖应声打开,最先映入她眼帘的是一大捧密西根碎冰蓝玫瑰。

  霍景司低眸望进她的眼,“喜欢吗?”

  碎冰蓝捧在手里的时候,舒蕴想起,在临岛他送给她的那束碎冰蓝。

  早就在一团混乱中沾满脏污,破碎如泥。

  这是…舒蕴望着霍景司温涟的眸海,那里好似映着万顷深情。

  所以他当时听见她在后车座上说的话了,是他又特地买来送给她的?

  “我要是说喜欢,霍景司,”

  舒蕴踮起脚,双手攀上他的肩,笑盈盈的模样,“你会不会又要说,那你打算怎么犒劳我?”

  闻言,霍景司忽然身子一歪,伏在了舒蕴的肩上。

  舒蕴瓷白的手腕随之滑到身侧,耳廓传来他闷闷的笑意,男人胸腔里细微的震动声酥酥麻麻,隔着衣衫传到她的心坎。

  好一会儿,笑声渐止,舒蕴不防,身子突然腾空,她整个人被霍景司单手揽在了怀里。

  男人脚步缓缓挪动,顷刻间,舒蕴置身在了越野车前方的引擎盖上。

  他附下身,将她整个圈在怀里,直视她的眼,一副任她处置的样子。

  “那阿蕴呢,待会儿到底打算怎么犒劳我?嗯?”

  他低磁的嗓音和着远处潮水颠簸的声浪传来,又近在耳前。

  在身后夜色的衬托下,霍景司的眼睛实在太亮,舒蕴被他目不转睛盯着,有些害羞。

  她轻轻拍打他的左肩,“你又抱我,小心你的手。”

  “嗯?”

  霍景司不甚在意地捉起舒蕴的手,放在唇边轻吻。

  “怎么犒劳?”他又重复了一遍。

  “这车竟然是你的。”

  舒蕴偏偏不往那个话题上转,“看着不像。”

  “哪里不像?”

  “这车看着挺狂野。”和他一贯示人的疏离散漫不太一样。

  舒蕴一本正经地点评。

  霍景司蓦地笑了,“那阿蕴怎么就知道,我没有狂野的一面?”

  他意有所指,舒蕴怎么可能听不出来。

  “我们开始搭帐篷吧。”舒蕴在推开他之前,在霍景司的唇角轻轻贴了下,一触即分。

  唇角弯弯,“谢谢霍哥哥补给我的蓝玫瑰。”

  刚才在后备箱,舒蕴看见了露营用的工具。

  她打量眼越野车的周围,发现这边地段不错,地势高,距离适当,海水不会漫上来。

  霍景司的手伤着,舒蕴自己主动承担了大部分的工作。

  而后渐渐地,发现男人竟真的就倚在越野车旁,一双大长腿成了摆设,看着她忙来忙去的。

  干完了大部分轻快的活儿,有的地方舒蕴的力气不够用,转眸便看见霍景司依旧站在那里,好整以暇的样子,竟也没有要来帮忙的意思。

  舒蕴秀眉微蹙,佯装生气,“霍景司,帐篷是我搭好的,今晚你自己去别处睡吧。”

  霍景司轻轻挑了下眉,饶有兴趣地问道,“不该是两顶吗?”

  …两顶。

  除了她在搭的这顶,应该还有一顶。

  舒蕴终于意识到刚才自己话里的意味,慌忙找补,“那你自己搭你的。”

  见她还有一点儿没弄完,霍景司迈着长腿过来,动作利落,三两下便弄好。

  “一顶就够用了。”

  其实他的伤只是皮外伤,根本没什么大碍,倒是看着舒蕴心疼得可怜兮兮的样子,就是莫名地想多看几眼。

  “辛苦了。”

  霍景司牵着舒蕴席地而坐,他伸手稍稍给她理了下被海风吹乱的长发,“晚上犒劳阿蕴。嗯?”

  “…”

  晚上和犒劳两个词语同时出现,想不让人想歪都难。

  舒蕴哼了声,识趣地没接话。

  “你的手…”

  突然又想起他受伤的事,她转身去扒拉霍景司的衣服。

  “干嘛呢宝贝儿,”

  霍景司轻握她的手腕,操着一口及其正宗的京腔,低磁音调莫名的撩人,“天还没黑透呢,就在这儿扯我衣服。嗯?”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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